繁刀刀

杂食坑多手速慢,走哪儿嗑到哪儿

【天若有情】钟情〖十六〗

【十六】

“愿你的旨意行在地上,如同行在天上。” 

Julian在国外的时候,曾误入一座教堂,那些在学校里围殴凌/辱他的白人学生们,站在富丽华美的穹顶壁画下,虔诚地唱着赞美善行与神明的歌。 

他冷眼旁观,只觉讽刺,推门离去时,只隐约听到那眉目慈祥的牧师吟唱着福音中的这一句。 

他不信神,不信佛,若是一定要有神,那便只认他自己。 

Julian想起自己带着哥哥的前女友夏青站在香港高楼的楼顶,他望着远方大片的码头、高楼、楼盘,内心部署着属于他的帝国蓝图。 

他将是那里的神,年轻气盛的Julian如此说着。即使是后来退回北美,他也保留着那份傲气。 

他自诩为神,可如今也不得不承认仍有他力不能竟之事。 

即使他的命令行在地上,如雷霆行于云间,仍难惊醒这一只蛰困于寒冬的蝉。  

月白风清,Julian推门而入,见港生瘦削身影,凭栏而立。 

听到声响,港生颤了颤,回头望他。 

港生有时清醒,知晓Julian未死;有时糊涂,憨笑如孩童;有时错乱,难辨虚实,心怯不敢妄动。 

“哥哥,不要怕。是我。”Julian从港生身后抱住他,在他肩窝处埋着头,细细嗅着熟悉而又陌生的烟草气息。 

是真的Julian,温热的怀抱。 

港生不自觉地松了口气,小声说:“我今天有好好吃饭。” 

所以你不要和妈妈告状了,港生有些委屈巴巴地心说。 

Julian不以为意地点头,“好,你有你有。不过也不能怪我呀,哥哥。”他的手指在港生的锁骨上滑过,语带怜惜,“你看,你太瘦了,要肉肉的才健康。”还可爱。 

他的手指温热,贴着港生的领口,一厘厘要探入衣内,伴着低沉的呢喃细语。 

万般深情,带着不必明说的暧昧。港生双目圆睁,只觉双臂僵硬,他想拉住Julian的手,却用不上力气,只能从一片空白的大脑中找到一句:“Julian,你是我弟弟。” 

Julian的手一顿,转瞬又继续在港生身上抚摸着,他动作温柔,声音却带着些狠决:“那你说,要我割肉还母么?哥哥。” 

他堵住港生的唇,轻轻咬着小小的唇珠,含糊地问:“要么,哥哥?”他有些委屈,解开衬衫,拉过港生的手按在自己胸/口。 

那里是两处狰狞的伤疤,曾如恶鬼,险些拖他入无间地狱;也似噩梦,让他每每雨夜寒冬不得安宁。 

港生轻轻地抚摸着,眼帘低垂,抿紧了嘴,过了会他轻声问:“Julian,你疼么?” 

Julian握紧了他的手,“我不疼。” 

他在撒谎。港生抬头望进Julian的眼眸,他沉静如常,深情不变。 

Julian说:“哥哥,我躺在手术台上十几个小时,全身的血都换了一遍——你就当我们身体里流的血不同了,好不好?” 

他问:“难道你不钟意我么,哥哥?” 

“……”港生抚摸着他的伤痕,不再说话。 

*

(。)

*   

东方渐白,港生靠在床边抽烟,细长香烟夹在指尖,垂着一节燃尽烟灰。 

恍惚间,他听到熟悉的话,带着笑意:“哥哥,也给我抽一根啊。” 

他微微昂头,把指间夹着的半根香烟送到Julian嘴边,Julian抬手接住,含在嘴角向他微笑。 

烟雾吞吐间,港生向前迈出一步,抱住Julian。带着洗浴后些许水气,混着烟草气息,他听到Julian的心脏跳动,感受着静动脉中血液的流动。 

你回来了,就够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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